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OP.02 No.79 粉梅花瓣

關燈
OP.02 No.79 粉梅花瓣

“什麽?”席朵驚叫著從長椅上彈了起來,“你居然讓她去洗了?還是在你住的地方。”

“何澈!”她揪起他外套的衣領,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,“你到底有沒有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?”

何澈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,當即反駁道:“怎麽可能?”他急得額前滲汗,還極力控制著情緒,“我要是不把她支走,哪有機會去找她的手機給陳汀打電話?”

她聽到這裏,總算松了一口氣,手上的力度卻絲毫沒有減弱,“是陳汀把你撈出來的?”

“我讓他在門口接應我。”何澈面無表情地說:“然後我就趁安恬還在洗澡的時候,用椅子砸爛窗戶跑了出來。”

這麽驚心動魄的一幕幕,堪比電視劇情節般跌宕起伏,竟然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事?

席朵幾乎不敢想,這幾個月來,何澈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。

而她呢?除了對他的擔憂外,無時無刻不對他充滿了怨懟。

這麽說來,自己好像是錯怪他了。

不,也不算全是錯怪,至少那條錄音是真實的。

“那,那條錄音你怎麽解釋?”她松下手上的力道,梗著脖子僵硬地說:“那分明就是你的聲音,我不可能會聽錯的。”

“你沒有聽錯,確實是我說的。”那雙瑞鳳眼逐漸變得暗淡,“但那些話絕對不是我的本意。”

“是她強迫我的。”

“她說我必須要跟你一刀兩斷,她才會放過你,不然她一定會讓我後悔當初的堅持。”

“我怕我再抵抗下去會害了你。”他的聲線愈發低沈,像是落在地上的雪水,最終都融進泥土裏,“你是我唯一的軟肋,我不敢用你去賭。”

“你說的她,是你媽媽嗎?”

他沈默著點點頭。

“聽陳汀說你找到千暉去了。”他怔楞著望著她,伸手去勾住她的指尖,“你是不是……見過她了?”

席朵也點點頭回應他。

“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?”

席朵深知,哪怕她對何澈再狠,她也是何澈的母親。就算他們母子現在勢同水火,那也是割不掉、斷不開的血緣。

做母親的縱使有千萬般的錯,要不要原諒是何澈需要考慮的事情,與她無關。

在此之前,她決不能在這段面臨崩潰的母子關系上再火上澆油。

她笑著搖了搖頭,“什麽也沒說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麽見到我的時候那麽難過?”他急切地問。

她回握住他的手,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給予他力量。

“因為,我害怕。”

“怕再也見不到你了。”

宿雪漸漸消融,水光倒影著墻面上的月光,把僻靜的院落照亮。

晚來的朔風吹拂在兩人身上,吹散了隔閡,融解了心房。

她沈溺在他溫情的註視下,看星光落在他的眉上。

吹了大半夜的涼風,席朵打著哆嗦鉆進衛生間沖熱水澡。暖烘烘的熱氣逐漸升起,一直以來糾纏著她的焦灼總算一掃而空。

她從未覺得如此輕松過,順著嘩啦啦地水流輕快地哼著歌。

不一會兒,她洗得差不多了,裹著浴袍回到臥室,看到何澈正在床邊忙活著鋪床。

回想起陳汀曾和她說過,何澈自從去德國讀書到現在,這些年一直是一個人獨居過來的。

所以他會做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,也不奇怪。

“洗完了?”何澈放下手中疊好被角看向她。

“嗯。”

“記得把頭發吹幹,別感冒了。”

說完,他又拿起枕頭抖了抖,打算拍得蓬松一點。

忽然從枕套縫隙裏溜出一張黑色的信封,眨眼間便落在了地上。

席朵剛想去快步沖過去撿,無奈隔了好幾米,實在沒來得及。

何澈彎下腰,修長的手指把信封拾了起來。

他盯著手中的信封,左翻右轉看了好幾遍,臉上刷地一片通紅,“這?你還留著呢?”

“還給我!”

席朵一個疾步俯沖,閃身就要去搶。

何澈眼明手快地把手往後一藏,側著身子躲過了席朵的攻擊,“不給,這是我的東西。”

“什麽你的?”她撐直了胳膊使勁去夠,“送給我了,就是我的。”

“這是我寫的。”

何澈顯然不甘示弱,上半身跟堵墻似的擋在面前,她拼盡了全力都摸不著邊。

“你寫的又怎麽了?”她嚷嚷道:“哪有送出去的信,還有要回去的道理?”

“……”

“還不快還給我!”

何澈雖然沒再閃躲,但手上的勁卻一絲沒松,身子也直楞楞地杵在那裏。

“不要了好不好?”他帶著點哀求地說:“都這麽多年了,還留著幹嘛?”

眼見他這副可憐樣,席朵也懶得再跟他計較。雙手果斷一收,抱臂坦然道:“行,不要就不要吧,反正我都已經背下來了。”

“不是,你背它幹什麽?”

“沒想到我居然還是某人的初戀。”席朵邊說邊輕抿嘴角,揚起眉梢沖他壞笑,“難得某人暗戀我這麽久,終於鼓起勇氣寫了一封情書,那我不得好好珍惜一下?”

何澈本就微微泛紅的臉一下子變得更加透紅,昏暗的燈光下看宛如熟透了的櫻桃。

好玩,好玩。

席朵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害羞的模樣。

“那,那都是以前,太幼稚了。”

“幼稚?”席朵瞇著眼問:“那你的意思是,對我的感情也很幼稚咯?”

“沒有。”他支支吾吾地說:“感情是成熟的,就是這個行為有點幼稚。”

“我倒不覺得。”席朵趁他不註意,倏地一下搶過信封,“寫情書,多真誠啊?”

“那你為什麽不回應我?”

“哈?”

席朵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一下給搞蒙了,滿臉困惑。

“我說你既然覺得我很真誠,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回信給我?”何澈悶著聲問。

這讓她怎麽解釋?總不能實話實說,她是最近才發現這封情書的吧。

況且,當時她也不認識何澈,更別提會對他有什麽感情。

那時候的何澈對她來說,無非是個只聽過名號的路人甲一個。就算真的拆開了那封信又怎麽樣?估計也就瞟兩眼就甩到一邊去了。

怪就怪當初追她的人實在太多,情書這種東西她簡直收到手軟,還怎麽會放在心上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
席朵“我”了個半天也沒有下文,何澈薄唇一撇,估計有些往心裏去了。

“我就知道。”他僵著臉說:“你那時候根本就對我沒好感。”

“所以,連信都懶得回一下。”

席朵忽然噗嗤一笑,“誒,當時沒有等到我回信,你是什麽心情?”

何澈別過臉不說話,也不去看她。

“你說說嘛。”席朵拽了拽他的袖口,忍著笑意揶揄道:“是不是難過了好久,嗯?”

“有沒有……偷偷哭過?”

何澈還是不說話,飄忽不定的眼神倒顯得有些心虛。

“這麽說,就是有咯?”席朵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,心情好的不得了。

何澈板著臉卷起被子躺下,徹底地背過身去。

席朵像只小貓似的爬到他身上,伸出小爪子扒拉了幾下被角,“你那時候難過又不能喝酒,你都怎麽辦呀?”

“彈琴。”

“彈琴?你這個解壓方式還真有點獨特。”她不厭其煩地追問:“彈的什麽曲子呀?”

“《亞麻色頭發的少女》”

“德彪西的那個?”

“嗯。”

懂音樂的人都說,何澈演奏的《亞麻色頭發的少女》有種獨屬於青春的萌動,是無可替代的驚世之作。

在那種細膩柔美的情愫中沈寂著一股暗流湧動的澎湃。

無人知曉,那是他最切實的體會和感悟。

如此真實,又是如此令人難以忘懷。

原來,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早已情根深種。

她貼近他的胸口,把溫熱的唇畔靠近他的嘴角。

黏膩的濕滑隨著微微開合的雙唇,肆無忌憚地交織糾纏。

這個吻,那麽熱情,那麽勇敢。

就像多年以前的那個少年,無論怎麽努力也抑制不住的內心悸動。

熾熱的吻,幾乎要把她的靈魂全都掏空。

“這是我的回信。”她喘息著發出輕吟,“你看還來得及嗎?”

他坐起上半身,雙手用力一擡把她整個人架在腿上。

含住她的耳垂,纖長的手指帶著粗糲的薄繭,不斷撩撥著她深處的敏感。

“我想我等到了答案。”

他在一片情欲的迷蒙中回答她。

“什麽答案?”

“你也愛我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只愛你一個。”

夜深了。

窗外守歲的煙花再次升起,五彩斑斕的霞光充斥天際,映照在黑暗中彼此相擁的身影上。

他有力的雙臂緊緊扶住她的腰身,好讓她在高處也能穩住身形。

他微微仰頭,輕啟齒貝在她身前留下一路粉梅花瓣,更如飄雪飛亂。

一次次深入的激吻,一次次溫柔的撞擊,深深撼動著彼此的靈魂。

無休無止,無邊無盡。

以前,她總以為他生性孤僻,獨來獨往。

如今看來,他承受過太多的控制和約束,才會造成現在這樣情感上的回避和疏遠。

他不是不會愛,只是無法輕易敞開心扉。

他怕受到傷害,可他並沒有錯。

今夜,他們終於彼此坦誠相見,不論是身體亦或是心靈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